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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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2011年12月28日
程嶼在北京待了一天，我帶他去看了故宮，逛了景點，吃了烤鴨，然後程嶼就坐車回去了，這次的票足夠多，程嶼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去。
這次回去後，程嶼就從“不高興”變成了“很高興”，連難熬的數學題他一口氣做了八套。
學校研習活動結束，我就馬不停蹄趕回了臨江，出車站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程嶼，他站在人群中最靠前的位置，高瘦的身形讓人一眼就能註意到，手裏還拿了兩串糖葫蘆。
我問：“這糖葫蘆是給我的嗎？”
程嶼拍了拍我的腦袋，拿過我的行李，另一只胳膊順勢就搭在我的肩上：“除了你，誰還喜歡吃這麽甜膩的東西。”
從初中開始，程嶼的個子就比同齡人高出一截，那時他就喜歡仗著個子高把我的東西放在高處，到後來把手掛在我身上躲懶，我總會擔心這樣長不高，然後氣急敗壞地拍開他的手。
現在我顯然已經放棄掙紮，縮在他的臂彎裏撕開包裝紙開始吃糖葫蘆，吃掉一顆，程嶼就自然地伸手接住我吐出的果核。
我問：“程嶼，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程嶼別過頭去，非常傲嬌地說：“我才不告訴你。”
我哦了一聲，不再糾結，又開始啃剩下的糖葫蘆，程嶼回過頭悄悄看我，剛好被我捕捉到他的視線，他很快轉移視線裝作無事發生。
程嶼不知道，他害羞的時候超級明顯，從脖子根紅到耳朵尖，眼神無處安放。我聽人說，一個女生要是覺得某個男生可愛，那就是對那個男生動心了。
我看了看手裏最後一顆糖葫蘆，扯了扯他的衣袖問：“程嶼，你想不想吃糖葫蘆。”
程嶼回過頭，視線停在我手上，下意識想拒絕，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那個時候踮起腳湊到他嘴邊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
程嶼的身子僵住，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幹了什麽荒唐的事，舉著吃剩的竹簽佯裝找垃圾桶下意識就想逃跑，還沒跑兩步，我的手就被人揪住，程嶼的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下一秒，一個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程嶼掐著我的後脖頸，讓我無處可逃，然後他親了我。
兩秒後，他松開我，我腦子有些亂，他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後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
“回去得坐6號線吧。”我盡力自然地岔開話題。
“打車回去。”程嶼把我的手拉進了他的衣兜，原來他的衣兜裏有一個暖寶寶。
程嶼憑借他個高的優勢順利攔下了一輛出租，把我送回家放好東西後，在我家樓下等我。
我說：“來都來了，不上去坐坐？我媽在家呢。”
程嶼搖搖頭說：“不了，我現在的身份不合適。”
我懵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口中的不合適指的是他還在覆讀。我媽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勢必會像查戶口一樣把程嶼問個遍。
程嶼平時看起來雖然不著調，內心卻十分要強，這樣的處境也會讓他自卑。我點點頭，說：“那就以後帶你認識。”
程嶼乖巧地點點頭。
放好東西後，程嶼帶我去了西街小巷，高中時我們經常去這裏吃東西，程嶼在老地方點了份炸串拉著我坐下，短短一年的時間裏，這個店已經煥然一新，老板依舊慈眉善目樂呵呵的，還會有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來吃飯。
我不由得感慨：“這裏變了好多哦。”
程嶼撬開瓶蓋把吸管插好遞給我：“只是你太長時間沒來了，一時不習慣。”
我一想也對，程嶼還留在這裏，所以這裏的一點變化他都能立刻知道。
我問：“覆習的怎麽樣了？楊老師給你的覆習筆記有用吧？”
程嶼挑挑眉，語氣像尾巴一樣翹了起來：“還行吧，這次模考總排名第四。”
程嶼的進步超乎我的預料，他並不笨，只是不夠用功，能進入清河中學他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後來他準備體考，更多精力就放在了運動上，如果他沒有選擇排球，好好上文化課的話，我相信他也能進入一所不錯的大學。
“有目標的學校嗎？”
“有。”
“哪個學校？”
“保密。”
程嶼還挺能藏，他既然不想說，我自然不會逼他，只要他能去他想去的地方，我都會為他開心。
寒假結束，我磨蹭到最後一天終於不得不趕回學校，程嶼依舊來機場送我，登機前他往我外套裏塞了個紅包，我拿出來看了一眼，裏面有3000塊錢。
我問：“你哪兒來的錢？”
程嶼說：“過年壓歲錢。”
我說：“你把錢給我幹什麽？”
程嶼說：“就想給你。”
我汗顏：“你拿回去。”
程嶼說：“我怕你在那邊沒錢花。”
他明明自己也是個學生，卻總是擔心我沒錢花。
程嶼撓了撓脖子，語氣漫不經心：“我在這邊也用不到什麽錢，聽我哥們說，女孩子都喜歡口紅和漂亮的衣服包包，別人有的你也得有，我審美不好，你自己拿去買喜歡的，跟著我還能虧待你嗎。”
程嶼最常說的話就是——別人有的，你也會有。
他確實也都做到了，從我們在一起前，他就千方百計地對我好，沒讓我羨慕過其他女孩。
我忍不住笑著捧住他的臉調侃：“你怎麽這麽好呀？”
程嶼低下頭，手穿過我的腰間，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當然了，因為……”
飛機的轟鳴聲淹沒機場，我眨了眨眼什麽也沒聽到，程嶼的臉又紅了，這次他重覆了剛才沒有聽清的話。
“因為，全世界我最喜歡蔓蔓。”
我一直認為，喜歡是由很多個心動的瞬間組成的，就像他紅著臉真摯而笨拙地表白，不知道怎麽主動牽我手，和每次偷偷看我，我喜歡每個瞬間的程嶼。
回到學校後，小葉開始拐著彎問我，出現在宿舍樓下的黑衣帥哥是誰，說好的陪她去聯誼我卻丟下她雲雲。
我放下行李箱，站起來看了一圈等待吃瓜的群眾，妥協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話音落下，整個寢室開始尖叫，所有人都圍上來拉著我問東問西，例如哪個學校的、在哪兒認識的、誰先告的白……
我只好老老實實地交代。
聽完我的講述，欣欣倒是沒有像另外兩個那麽激動，反而嘆了口氣。
我問：“怎麽了？”
欣欣說：“像你們這種高中上來的情侶，大學裏多的是，很多沒談多久就因為新鮮感分了手，還有就是異地戀，沒幾個能堅持下來的，咱們班上那個戴雨不就是因為受不了異地分手了嗎，哭得死去活來的，你那男朋友快高考了吧？他以後打算去哪個城市上大學跟你說了嗎？”
欣欣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知道程嶼高考後會去到不同的地方，但我沒有其他的情緒，比起兩人黏在一起，我更想程嶼是自由的，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做他喜歡的事，為他喜歡的事業生活奮鬥。
如果因為我的原因，他要留在一個他不喜歡的城市，讀普通的大學，那我就太自私了。
2012年6月，高考結束已經過去近一周，程嶼一直沒有動靜，我以為他成績不佳，在草稿本上反反覆覆寫下大段安慰的話想著等他主動告訴我的時候再開口。
程嶼給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下課。
電話那頭有點詭異的寂靜，我磕磕巴巴半天，只能努力回憶我提前打過的安慰稿說道：“一次失敗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不說明你沒有能力，只是運氣……”
剩下的話被電話那頭抑制不住的笑聲掩蓋，我才知道，程嶼是故意逗我玩兒的。
我忍不住使脾氣：“這幾天去哪兒玩兒了？一個電話也不打，我以為你考砸了，也沒敢給你發消息。”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啊？”程嶼說。
“沒有。”我嘴硬道。
“沒有就轉過身看看我。”程嶼的聲音順著電話聽筒爬進我的耳朵，就像清風拂過藤蔓撓了下我的心口。
我轉過身，初夏的夕陽光芒璀璨，順著圍墻上生長的爬山虎葉隙撒在他的肩頭，平靜的心跳在那一刻瘋狂跳動。
我跑過去抱住了他，程嶼的手放在我頭頂，細心地替我整理跑亂的發絲。
“蔓蔓，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了。”程嶼說。
我擡起頭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程嶼拿出了他的錄取通知書，臉上盡是驕傲的笑：“我考上了北京的學校，我們不會分開了。”
程嶼說過會一直陪著我，卻不想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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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8日
程嶼在北京待了一天，我帶他去看了故宮，逛了景點，吃了烤鴨，然後程嶼就坐車回去了，這次的票足夠多，程嶼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去。
這次回去後，程嶼就從“不高興”變成了“很高興”，連難熬的數學題他一口氣做了八套。
學校研習活動結束，我就馬不停蹄趕回了臨江，出車站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程嶼，他站在人群中最靠前的位置，高瘦的身形讓人一眼就能註意到，手裏還拿了兩串糖葫蘆。
我問：“這糖葫蘆是給我的嗎？”
程嶼拍了拍我的腦袋，拿過我的行李，另一只胳膊順勢就搭在我的肩上：“除了你，誰還喜歡吃這麽甜膩的東西。”
從初中開始，程嶼的個子就比同齡人高出一截，那時他就喜歡仗著個子高把我的東西放在高處，到後來把手掛在我身上躲懶，我總會擔心這樣長不高，然後氣急敗壞地拍開他的手。
現在我顯然已經放棄掙紮，縮在他的臂彎裏撕開包裝紙開始吃糖葫蘆，吃掉一顆，程嶼就自然地伸手接住我吐出的果核。
我問：“程嶼，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程嶼別過頭去，非常傲嬌地說：“我才不告訴你。”
我哦了一聲，不再糾結，又開始啃剩下的糖葫蘆，程嶼回過頭悄悄看我，剛好被我捕捉到他的視線，他很快轉移視線裝作無事發生。
程嶼不知道，他害羞的時候超級明顯，從脖子根紅到耳朵尖，眼神無處安放。我聽人說，一個女生要是覺得某個男生可愛，那就是對那個男生動心了。
我看了看手裏最後一顆糖葫蘆，扯了扯他的衣袖問：“程嶼，你想不想吃糖葫蘆。”
程嶼回過頭，視線停在我手上，下意識想拒絕，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那個時候踮起腳湊到他嘴邊在他嘴唇上點了一下。
程嶼的身子僵住，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幹了什麽荒唐的事，舉著吃剩的竹簽佯裝找垃圾桶下意識就想逃跑，還沒跑兩步，我的手就被人揪住，程嶼的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下一秒，一個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程嶼掐著我的後脖頸，讓我無處可逃，然後他親了我。
兩秒後，他松開我，我腦子有些亂，他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後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
“回去得坐6號線吧。”我盡力自然地岔開話題。
“打車回去。”程嶼把我的手拉進了他的衣兜，原來他的衣兜裏有一個暖寶寶。
程嶼憑借他個高的優勢順利攔下了一輛出租，把我送回家放好東西後，在我家樓下等我。
我說：“來都來了，不上去坐坐？我媽在家呢。”
程嶼搖搖頭說：“不了，我現在的身份不合適。”
我懵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口中的不合適指的是他還在覆讀。我媽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勢必會像查戶口一樣把程嶼問個遍。
程嶼平時看起來雖然不著調，內心卻十分要強，這樣的處境也會讓他自卑。我點點頭，說：“那就以後帶你認識。”
程嶼乖巧地點點頭。
放好東西後，程嶼帶我去了西街小巷，高中時我們經常去這裏吃東西，程嶼在老地方點了份炸串拉著我坐下，短短一年的時間裏，這個店已經煥然一新，老板依舊慈眉善目樂呵呵的，還會有穿著校服的高中生來吃飯。
我不由得感慨：“這裏變了好多哦。”
程嶼撬開瓶蓋把吸管插好遞給我：“只是你太長時間沒來了，一時不習慣。”
我一想也對，程嶼還留在這裏，所以這裏的一點變化他都能立刻知道。
我問：“覆習的怎麽樣了？楊老師給你的覆習筆記有用吧？”
程嶼挑挑眉，語氣像尾巴一樣翹了起來：“還行吧，這次模考總排名第四。”
程嶼的進步超乎我的預料，他並不笨，只是不夠用功，能進入清河中學他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後來他準備體考，更多精力就放在了運動上，如果他沒有選擇排球，好好上文化課的話，我相信他也能進入一所不錯的大學。
“有目標的學校嗎？”
“有。”
“哪個學校？”
“保密。”
程嶼還挺能藏，他既然不想說，我自然不會逼他，只要他能去他想去的地方，我都會為他開心。
寒假結束，我磨蹭到最後一天終於不得不趕回學校，程嶼依舊來機場送我，登機前他往我外套裏塞了個紅包，我拿出來看了一眼，裏面有3000塊錢。
我問：“你哪兒來的錢？”
程嶼說：“過年壓歲錢。”
我說：“你把錢給我幹什麽？”
程嶼說：“就想給你。”
我汗顏：“你拿回去。”
程嶼說：“我怕你在那邊沒錢花。”
他明明自己也是個學生，卻總是擔心我沒錢花。
程嶼撓了撓脖子，語氣漫不經心：“我在這邊也用不到什麽錢，聽我哥們說，女孩子都喜歡口紅和漂亮的衣服包包，別人有的你也得有，我審美不好，你自己拿去買喜歡的，跟著我還能虧待你嗎。”
程嶼最常說的話就是——別人有的，你也會有。
他確實也都做到了，從我們在一起前，他就千方百計地對我好，沒讓我羨慕過其他女孩。
我忍不住笑著捧住他的臉調侃：“你怎麽這麽好呀？”
程嶼低下頭，手穿過我的腰間，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當然了，因為……”
飛機的轟鳴聲淹沒機場，我眨了眨眼什麽也沒聽到，程嶼的臉又紅了，這次他重覆了剛才沒有聽清的話。
“因為，全世界我最喜歡蔓蔓。”
我一直認為，喜歡是由很多個心動的瞬間組成的，就像他紅著臉真摯而笨拙地表白，不知道怎麽主動牽我手，和每次偷偷看我，我喜歡每個瞬間的程嶼。
回到學校後，小葉開始拐著彎問我，出現在宿舍樓下的黑衣帥哥是誰，說好的陪她去聯誼我卻丟下她雲雲。
我放下行李箱，站起來看了一圈等待吃瓜的群眾，妥協道：“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話音落下，整個寢室開始尖叫，所有人都圍上來拉著我問東問西，例如哪個學校的、在哪兒認識的、誰先告的白……
我只好老老實實地交代。
聽完我的講述，欣欣倒是沒有像另外兩個那麽激動，反而嘆了口氣。
我問：“怎麽了？”
欣欣說：“像你們這種高中上來的情侶，大學裏多的是，很多沒談多久就因為新鮮感分了手，還有就是異地戀，沒幾個能堅持下來的，咱們班上那個戴雨不就是因為受不了異地分手了嗎，哭得死去活來的，你那男朋友快高考了吧？他以後打算去哪個城市上大學跟你說了嗎？”
欣欣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知道程嶼高考後會去到不同的地方，但我沒有其他的情緒，比起兩人黏在一起，我更想程嶼是自由的，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做他喜歡的事，為他喜歡的事業生活奮鬥。
如果因為我的原因，他要留在一個他不喜歡的城市，讀普通的大學，那我就太自私了。
2012年6月，高考結束已經過去近一周，程嶼一直沒有動靜，我以為他成績不佳，在草稿本上反反覆覆寫下大段安慰的話想著等他主動告訴我的時候再開口。
程嶼給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剛下課。
電話那頭有點詭異的寂靜，我磕磕巴巴半天，只能努力回憶我提前打過的安慰稿說道：“一次失敗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不說明你沒有能力，只是運氣……”
剩下的話被電話那頭抑制不住的笑聲掩蓋，我才知道，程嶼是故意逗我玩兒的。
我忍不住使脾氣：“這幾天去哪兒玩兒了？一個電話也不打，我以為你考砸了，也沒敢給你發消息。”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啊？”程嶼說。
“沒有。”我嘴硬道。
“沒有就轉過身看看我。”程嶼的聲音順著電話聽筒爬進我的耳朵，就像清風拂過藤蔓撓了下我的心口。
我轉過身，初夏的夕陽光芒璀璨，順著圍墻上生長的爬山虎葉隙撒在他的肩頭，平靜的心跳在那一刻瘋狂跳動。
我跑過去抱住了他，程嶼的手放在我頭頂，細心地替我整理跑亂的發絲。
“蔓蔓，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了。”程嶼說。
我擡起頭有些愕然地看著他。
程嶼拿出了他的錄取通知書，臉上盡是驕傲的笑：“我考上了北京的學校，我們不會分開了。”
程嶼說過會一直陪著我，卻不想真的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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